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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人到齐了后，“大姐”神采奕奕地问我和欧阳君，“下一个节目怎么安排？是去吃夜宵？还是回去洗洗睡了?”

有两派意见，我和白衣女想回去睡觉，其他人却想去吃宵夜。更多精彩请访问最后少数服从多数。我们打车回到岗厦东，我抢着付了的士钱。下车直奔离我们住得不远的几家餐馆。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寥寥可数，找不到任何白天人潮汹涌的痕迹。只有一家餐馆还开着，哈欠连天的老板正准备拉闸打烊，看到一股脑儿冲进了六个人，立即来了精神，堆起了一脸的笑。

我们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坐下来。黄毛女挨着我坐下，白毛女挨着欧阳君坐着。欧阳君阔绰地拿起菜单，大手一挥，“姑凉们，想吃什么随便点，今天我请客。”女人们开心得鼓起掌来，她们拿着菜单传来递去，就是没一个人愿意点菜。最后“大姐”拿主意吃个奇味鸡煲，顺便喝点啤酒解解渴。

欧阳君潇洒地打个响指让服务员先赶紧拿几杯啤酒上来，他点了点人数，“先来六瓶，越冰越好。”啤酒上来后，每人倒了一大杯。还没等菜上来，我们先喝了一轮。大姐、白衣女和另一个女孩表现生猛，不费吹灰之力就吞下一大杯。

只有黄毛女显得与众不同。她把啤酒怀放在嘴里试了试，刚够打湿嘴唇就放下来。掏出烟，递给我和欧阳君。我没接，欧阳君接了但没点。她慢条斯理地抽着，抽烟的姿式老练而娴熟。等到一支烟抽完后，她才拿起酒杯，缓缓地喝了一口。

我一直在注意她，见机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，“酒吧皇后，肚皮舞女王，今天真是见识了！来，我敬你。”黄毛女直视着我，挑衅地问：“喝一口还是一杯？”

旁边的人起哄：“当然是一杯了”。我摊摊手，发现自己上当了，开弓没有回头箭，只得硬着头皮一口灌下。黄毛女双眼紧盯着我的进度也跟着一口喝下。

掌声唏里哗啦地响起。我放下酒杯，向黄毛女竖起大拇指，投去钦佩的一瞥。一种想把黄毛女灌醉的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地酝酿……随后我不断地跟黄毛女干杯，欧阳君也配合着我时不时偷袭她一下。她一改刚才的斯，豪气万丈，逢酒必喝。酒过三巡，她开始变得脸红耳赤、醉眼朦胧起来……一会儿喃喃自语，一会儿东倒西歪地瘫倒在桌上。

“今晚我要陪你喝个一醉方休……”黄毛女像个性感的醉猫，专注地拿着酒瓶子要跟我干杯。我快招架不住了，回头去找欧阳君帮忙，那子被其他几个女人灌得迷迷登登的，如坠入云里雾里，根本顾不上我。

这会儿听到要他当挡箭牌，那子把手一挥，“兄弟你就放心大胆地喝吧，喝醉了我们刚好送你们两个回去圆房。”

其他人在一旁帮着起哄，黄毛女“哈哈”地大笑着，向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。我用眼睛强奸了她一下，她照单收下，还回我一个妩媚的笑。尔后颤颤巍巍地端起一杯酒来，笑容在她的嘴角僵化了。

“喝个交杯酒，大家鼓掌，鼓掌。”欧阳君鼓动，旁边的几个女人跟着鼓起掌来。我看着黄毛女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，那双眼睛饱含着真诚和空虚，我没多想就站起来跟她喝了个交杯酒。她一喝完，就咕咚一下往桌上一倒，像死了一样。我得意地笑着，但感到头晕得厉害，几乎站不稳。

一旁的白衣女不识时务地要跟我干杯，我赶紧推开她，向厕所跑去。全身除了脑子和心没有僵硬外，手、脚和脸都几乎失去了知觉。我还知道去往厕所的路，也会给对面过来的人让路。但头晕得要命，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有一种醒不过来的感觉。这种感觉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，让我感到莫明地恐惧起来。

我来到洗手盆边，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，用手接着水拍在脸、额头和脑上。稍稍好一点，但沉睡的感觉仍然很强烈。我继续向脸和头部淋水……作用微乎其微，我只得大力地掐着额头和大腿上的肉，同时启动自以为很强大的意志力……心里在大声地叫喊着，千万不能就这样睡着了，比死亡还可怕的睡眠，或者沉睡过去还会醒来，或者当场猝死。想起自己客死他乡，死在一群莫明其妙的人群中，我害怕得全身颤抖，心里充满着巨大的悲怆，呼吸困难，血液凝固。那将是一种多么一不值的死亡，与一条野狗猝死在垃圾堆里有什么区别。可怜啊可悲，我至今还没有好好爱过一场，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一天人生……却要灰飞烟灭，化作尘埃。不不，我不能这样醉生梦死，我不能！……要死也要死在爱人的怀里。可是我的爱人在哪里呢？我至今孤身一人。我最爱的那个人早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。她的骨头都可以打得响鼓。

我莫明地哭了起来，眼泪哗哗地流了一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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