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才对我动手的时候，可一点都没考虑过我的伤势如何。”他笑着看一眼断臂处，“已经裂开了。”

“刚才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你。”我忙到他身边，果然见血迹渗透了外衣，吓了一跳，问：“要我帮你往叫医生吗？”

他摇头，笑脸看起来极度衰弱，“对我来说，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，医生可没措施帮我把断臂接回来。”

此话一出，我心里又燃起盼看，问：“你的手臂真的还能接上吗？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
那一壶茶水快要被他喝完，他干裂的嘴唇上沾了水迹，却不见缓解。

“我们回到那条沟壑往找过你的断肢，但那下面尸块实在太多也太乱了，我们没能找到。”

他嗯一声，“我摔下往的时候看到了，那种处所，找不到很正常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

他又笑道：“能怎么办？就看它有没有良心，肯不肯自己长回来了。”

“这种事情你也能拿来开玩笑。”

“不是玩笑。”江询敛往笑脸，“还记得我给你讲过我的过往？”

我点头点得心慌，听到江询说：“只要气味尚存，总会回来的。”

他说：“它们一贯如此。”

小孩子的牙齿掉了还会长新牙，指甲头发剪掉了也会长出新的，肌肉创伤随着时间也会痊愈，留下一个疤痕，可是谁见过人的手臂被从肩部砍断之后，还能长出一条新的手臂的？

“沈清。”他唤我一声，说：“我醒过来这件事，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，白天也别让唐刈进来，他太聒噪，就说我需要静养。”

“你还想做什么？”问完，我说：“司徒家已经批准跟我们联手一起对付那个邪道了，他们同是修炼控傀术的人，对对方的懂得比我们多，有他们的气力，我们能轻松很多。”

江询笑道：“是个好主意，惋惜我天生就不习于安适，让我把生命交于他人，换一口喘息的机会，我做不到。”

我沉默。

“而且，这两天我在圆楼里也创造了一些东西。”江询看向我，说：“沈清，我不信任司徒家的人，不管他们跟东盐镇那场灾难有没有关系，至少我现在可以确认，他们必定做过什么有违正道的事。”

我心头一跳，问道：“你创造什么了？”

“这座圆楼共有九层，一楼待客，给佣人们居住，二楼往上直到六楼都是客房，在特别时代会供给侗川百姓避难，而司徒曜的房间在七楼，整层楼只有他一个人，到了晚上，圆楼的烛灯也只点到这里，由于司徒家的佣人只能止步于此，上面的八层是家主司徒御所居住的处所，除非必要，他几乎不怎么离开房间，也不会让别人打搅。”

江询说：“一开端我认为他是身材有疾，需要休养不方便露面，但直到有一次，我看着他走进顶楼的一间房里，不久后听到里面传出苦楚中压抑的嘶吼，才发觉事情没有我想的这么简略。”

“九楼……那是做什么的？”

“我在外面探听过。”江询说：“有人说那是司徒家历任家主与继续者之间传术修习的处所，老家主司徒靖重病逝世之后，司徒御上任。他虽已过而立之年，但尚未娶亲，膝下无子，所以九楼近几年里，除了他自己，没有任何人进往过，包含他的弟弟司徒曜。”

“你猜忌司徒御有问题？”我问。

“不是猜忌，是断定。”

江询说：“司徒御有一个弱点，他每次从九楼的房间里离开时，体力都会激烈地耗费，对四周的防御力也会降低，所以我曾趁那时随他接近过九楼，在他离开的房间里，透过窗棂的缝隙，看到里面尽是孩童手臂粗的锁链，上面绑满了用朱砂写着咒文的黄绸。”

“房间里锁的是什么？”

“是一个男人。”他说：“现在还不断定身份，他被锁在一张床上，被一块黑布盖住，我只能看出一个人形，根据体型分辨出是一个男子，并没有看到他的脸。”

司徒家圆楼的顶层，就在我们的头顶上，离我们这么近的间隔，竟然以这种方法软禁着一个人。

“那道门内锁链太多，他们一族又有精通机关暗器之人，所以我并未再多接近，只能等再找个合适的机会，弄明确此事的因果。”

江询把话说完，见我沉默，问：“怎么？”

我摇头，“我只是还没能吸收，一个自己刚感到一点信任的人，这么快就被抓到尾巴，露出了破绽。”

“人心本就难测，何况是更懂假装的异人。”

我抬眼看着他，那条断臂上被撕裂的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，外衣只濡湿了一小片斑状的暗红，勾起了记忆。

“看着我干什么？”江询笑笑，“我身上有答案，还是你对我有所图？”

“我不知道现在说是不是合适。”我看向他的眼睛，如一潭浓墨，沉不见底，“有件事，我想从你身上找到答案。”

“我身上？”他一副不明了的样子，笑脸还在，语调也上扬，持续了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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