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婉。”柳若看着她，缓声道：“你我之间立下血契本是一场偶合，但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，我过得很快活，假如可以，我自然盼看能够留在你身边。只是，你现在的身材无法遭遇异界气味的影响，而我的内丹受损，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处所来调息休养。”

“我的身材已经恢复了，柳若，我没关系的。”祁晓婉另一只手也捉住他，紧握着不肯放，“你不是说过我家里那些符文阵图只要换个方向，就很合适你的修炼吗，柳若你告诉我方法，我现在就往做。”

我眉间一跳，她不让我们把那些东西收掉，本来还有这样一层打算。

“晓婉你听我说完。”柳若稳下她的情绪，说：“我只是暂时离开，假如以后，等你长大之后，你还记得我，还没有转变本日的想法，那我自会回来，告诉你请仙的方法。只要你心意不变，这一生，我便会一直护你左右，守护你与你母亲的平安。”

“等我长大？”祁晓婉带着懵懂。

柳若点头，浅笑着看她，“对，等你长大。”

祁晓婉还不肯撒手，依然确认地问道：“你真的会回来吗？”

“只要你还需要我，我就必定会回来。”柳若抚掉她脸上的泪痕，怜惜道：“在我们分辨的这段日子里，你要照顾好自己。晓婉，答应我，下一次见面的时候，让我看到你的笑脸，好吗？”

祁晓婉用力地点头，哽咽道：“我会好好生活，像你说的那样，完成学业，交到好朋友，有一份爱好的工作……柳若，我等你回来。”

祁晓婉把脸埋在他怀里，两个人拥在一起，抱了很久才不舍地放开。

那天柳若安慰了祁晓婉，把她送回家，回来之后便是一副失魂的样子。

我见他身上有很多烧伤未愈，调制了一些特别的外伤药膏给他，他收下了道一声谢谢，一旁小憩的江询眼睛也没睁，抱臂坐在那里，说：“你修行这些年，脱胎换骨，历小劫无数，本再蜕七次即可羽化，现在内丹未愈，凡心却动，恐又要重修千年，不懊悔吗？”

“能不能羽化，于我并没有那么重要。”柳若道：“我修行，只是由于我活得太久，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支撑千年。在这条路上，我的心不够诚，也许就是由于这样，我的内丹才这般轻易受损。也许对我来说，做一个无情的仙，倒不如做一个有情的妖，反而无所拘束，逍远自在。”

“至于那千年的修行。”柳若无声苦笑，道：“妖修人形便可得永生，我虽没有什么可贵的东西，却唯独不缺时间。”

不管怎么说，他们的身份不同，我还是不看好，怕他们日后付出的代价太大，插了一句问他：“这么说，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她在一起？”

柳若说道：“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，我知道我们两界殊途，我若对她动情，也只能看着她一天天变老，直到逝世往。我也想过她对我也许并没有那份心思，她只是还太年轻，还未碰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。我想了很多足以让我放弃的理由，可我却怎么也忘不了，她带着期待对我说过的那些平常的憧憬，忘不了她在我怀里回避胆怯的神情，更忘不了，她把我当做一个平常的人那样，为我操心照顾的一切。守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里，我总是把持不住地随着她的情绪而转变自己的心绪，不再由于时间的停止而感到麻痹，只这一点，我就不懊悔为她做的全部，所以想来想往，我还是决定往尝试一次。”

我看着他脸高低定的决心，听他说道：“等到她完成自己的学业，能够独立之后，倘若她还盼看我回来，我便教她续结之法，回到这里，守护自己所承诺的。这一生她若没有伴侣，我便是她的依附，她若碰到其他爱好的人，我便只是她奉养的家仙，看她结婚生子，守护她的家庭，所有的一切，全由她的心意决定。”

“可是这样，不会感到不公吗？”

“我所盼看的，只是她过得快活，只要她幸福，我就什么都情愿。”

柳若说着，眼角浮起一层感伤，“假如说懊悔，我最悔的，应当是当年稚气，不甘做一个小小的蛇妖，独自历劫修了人形，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在眼前逝往，再没有过往的无忧无虑，才创造这样的永生，并不是一件好事。能在漫长孤寂的生命里，碰到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儿，拥有一段共处的回想，便已是天大的恩赐，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。”

他既已做好全部的打算，我作为外人也再没有别的话可说，只有在心里祝福，盼看他们这段回想是无穷美好的。

空气呆滞，我看到江询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收紧了很多，安静中，终于睁开眼睛，那些血色随着时间褪往，此时只有一层淡淡的粉腥，脸色捉摸不定，未有只言，起身往房间里走。

“江询？”我怀疑叫他的名字。

他脚步不停，说：“我累了，想休息一会儿。”

我不解起因，只当他是伤势未愈，回过火，柳若却问我：“二位认识很久了吗？”

我回想时间，摇了摇头，“逆境之中，萍水相逢。”

我看向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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