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(1/2)

作品:《渡魂匠

我绕在他的一侧,抽出一张符贴在他的后脑,克制住他迅捷的跳跃,挞魔鞭还咬在他嘴里,抵着他的脸腮卡住了那几颗生得格外长的牙齿。我试了几次,想把它们撬断下来,可是角度不对,全都失败了,最后一次时他的一侧脸颊被撕开,我一时没收住力,挞魔鞭从他口中脱出,那只毛僵也由于惯性而直挺挺地砸在了我身上。

他嘴里积攒的尸液在前倾的一刹那全部淌在了我的肩上,我胃里一阵恶心,险些要吐出来,用手撑住他的脸,慌里慌张地摸出背包里的糯米,连同布袋全部儿地拉开朝他的嘴里塞了进往,手背碰到他的牙齿,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幸而那股火即使地烧了起来,我喘着粗气爬回岸上,看着那只毛僵渐渐失往挣扎倒地,对身上黏腻的尸液反胃地干呕了几下,忍着不适往找刚才掉落的手电筒。

草丛太厚,我摸了很久都没能找到,折腾了一晚上,符纸和糯米都用完了,我包里只剩下一点墨水朱砂,这时候只期盼着千万别再来一只。一口吻喘匀了,透过草丛的掩盖,我看到溪水下游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。

黑夜里,一团红光似乎某种护主的指引,我爬起来,借着光芒看到乱从下的一个人影,急忙跑上前往,出声唤道:“江询?”

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,面庞发青,浮现出一种逝世灰一样的衰白,让人下意识地想先往检查他的呼吸。

我半跪在他眼前,伸手往碰,触手一派冰冷,轻轻推了他两下,“江询——江询?”

他没有任何反响,植株悬在空中的叶片被积累的雨水重压跌落下来,混着一滴被稀释的黏液,落在他的侧脸上,腐烂的叶子随之遮住了他左眼下的一角。

我喉咙里本能地一咽,拉下袖子用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伸手往擦,拂往腐叶,下面的肌肤被毒素侵蚀发黑,与那叶子竟是差未几的样子容貌,短暂的几秒就吞噬了表皮,雨点再落上往,混着深色的血水往耳畔流。就在那层皮肉之下,被损坏的组织正在以异于凡人的速度生长,重新联合,组成新的肌肉,又生出新的皮肤,转眼之间,伤口从四周向内闭合,又是完好无损的一张脸。

我禁不住抚碰,与别处不同,这刚刚生长出来的皮肤是一片火烧一样,发于髓的炙烫。

气味微弱,我完整找不到他的脉搏和心跳,低头看到那个红色光芒的起源,是他手上那串佛珠上的血玉,此时血色充盈,色彩深得发暗,却不是戴在手段上,而只是虚握在右手掌心里。

我将佛珠捡起来,血玉又开端闪耀,似乎有所恳求,要我做什么一样。

这东西江询一直随身带着,在木漳县也看得出来,这块玉石某种程度上与他的身材状态是相连的。

我想了想,把它重新缠在了江询的手段上,触碰到他的左手时,不知为何,也是一片滚烫。佛珠绕了四圈,比我第一次见他时更要松了一些,成水市重逢时不是我的错觉,而是这一百零八颗佛珠,现今确确实实地只剩下了一百零六颗。

木漳县里,为了给唐刈解毒,现有一颗在他的腹中,那另一颗呢,什么时候消散的?用在了何处?

我揽过他的手臂在肩上,把人从杂草中搀起来,他的胸膛靠在我的身侧,又是阴冷,生生让我从他身上领会到抵触的冰火两重之感。

那块玉石已经不再闪耀,在回到他手段之后,里面的血色就消散了,又成为凝白的一块脂玉。

山谷里路不好走,我几乎是半搀半拖,一直把他扶到山壁边,抬头看看这个高度,泄气地脱力,与他一块儿靠着山壁坐了下来。

他完整没有意识,单凭我一个人,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拖上往的,可还处在不断定的危险中,我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再离开找人求助。

雨势没有变大的意思,并不着急来找到这世上,一整夜落得渐渐。

两个人早都被淋透,即使知道无用,我还是用背包遮住了他的头。

他与我之间的间隔只有一层薄薄的空气,我看着他的脸,那种安静让人不安,又感到怪异。这么多年,我差未几快要忘记了这世界本来的样子,连梦境也是灰暗的,而他的涌现就像一支沾了淡彩的笔,给我的眼睛重新添上了一角色彩,这种感到很亲切,像失而复得,却因久别而不敢轻信,布满猜忌。

“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?”我看着他的眉眼,细细描摹。假如我们之前就相识,为什么现在这么近的间隔,我对他却还是没有任何印象。

师父啊,你在我体内设下封印,锁住的到底是什么,你既承诺了我们的相遇,为何又不肯给我一个答案。

头开端一阵阵作痛,我深深地呼吸,灌满雨水和土壤气味的胸腔里闷闷的,丝毫没有纾解。

我靠着身后的山壁,尽可能地恢复一点体力,不知道什么时候,忽而听到有人在叫我,打起精力凝神细听,确认是子未他们带人来了之后,起身退开一些间隔,对上面大声回应。

大半夜的,唐刈报了警,一帮人从山上一直找到这里,我看着他们把江询带到车上,最后看了一眼山谷里那个凹陷的巨坑,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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