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道旁的树木掩映下往前飞掠而去，方子柏好奇道：“你是不是会兽语呀？”

沙螓婉困惑，摇头否认。

“那你刚才跟老马嘀咕的什么奇怪话语？”

沙螓婉一愣，反应上来。刚才她跟老马说的是英语，英语表述感情时更加热情流畅，与动物间的交流似乎更能顺畅一些，她习惯使然不自觉就顺嘴说了出来。

——这下要怎么解释？难道要说她说的话不是兽语，而是传说中西夷人种的语言？

沙螓婉抿抿嘴，想了想道：“也算是兽语，但不完全是。动物们有些可能听得懂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
“你从何处学得这兽语的？”

这孩子怎么回事，眨眼就变身十万个为什么？沙螓婉腹诽着，绞尽脑汁地想借口。

方子柏见她一脸难言的神色，道：“不方便说师承何人？——无妨，我也是随口问一声罢了。那些世外高人都不愿留下姓名，本公子了然。”

沙螓婉顿时大松一口气，忙不迭点头，毫不走心地赞叹他一句，“方兄见识广博，闻弦知意。这话我确实不怎么好回答，恩师不愿被世人知晓，还请方兄谅解。”

方子柏点头称理解理解。

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牧场附近。

这一处天然牧场面积广博，水草丰盛，显然经过人精心打理而成，大片草坪尽头四周围着栅栏，约莫成年马腿高，此刻有数十匹马甩着尾巴，摇摇头赶走讨人厌的蚊蝇，悠闲地俯身啃食，一个个神态恣意膘肥体键，显然被养得极好。

一进入视野开阔的牧场，沙螓婉即刻矮了身子猫腰朝另一边的树林中快速隐去，方子柏紧随其后。

二人跳上枝繁叶茂的树冠细细打量周围的布置，方子柏突然指着前方牧场对面的木桩搭建的平台悄声道：“那儿一个人。”

沙螓婉点点头，同样指了指二人左侧方向，方子柏看到了另一个同样的平台也站着一人，唔了一声道：“只有两人，另外一人呢？”

沙螓婉微微侧头，冲方子柏扯了扯嘴角，示意他往下看。

方子柏心下一跳，眼神慌乱地朝下望去，一望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，不由疑惑，挑眉看沙螓婉，见她一脸淡漠，丝毫不像是开玩笑，顿时大惑不解。

他还想再问却被沙螓婉眼疾手快嘘了一声，紧接着有窸窣声传来，方子柏神色一肃，有人拨草开路而来，方向正是二人所在的位置。

难道她早早就听到了？方子柏自己却是直到此人离了足够近才听到了动静。

沙螓婉快速扫了一眼牧场中老马的位置，心中有了决断。

她悄声吩咐方子柏在树上待着别动，自己犹如游蛇般手脚麻利的溜下树去。方子柏看她矮小的身材甫一落地就被茂密的荒草遮了个严严实实，根本看不到踪迹，唯有簌簌颤动的杂草显示着底下有活物经过。

方子柏回头看看来人的方向，那边脚步声愈发靠近，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，紧张地都坐不稳。

他一个娇生贵养的勋贵世家子，何曾做过这等让人不齿的偷窃行径？这样的刺激，他可真真是头一回经历。

那边厢沙螓婉显然已经靠近了栅栏处，只见前端的一处牧草中被哐叽哐叽扔了好些东西过去，声音轻微沉闷，要不是方子柏一直眼也不眨的留意着，根本都察觉不到。

他眼尖地发现沙螓婉扔在不远处的是那种喂老马吃的野果子。

她这是要将马匹都吸引过来吗？

这边来人的声音几乎近在咫尺，方子柏屏住呼吸，微微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沙螓婉所在位置。

那边已经停止了所有的簌簌声，一切都安静如常，没有丝毫惹人注意的地方。

靠近这边栅栏的马儿有几匹发现了野果，都纷纷围将过来，果子被啃开，丝丝缕缕的果香飘散开来，方子柏抿抿嘴，看不远处吃草的老马突然打了个鼻响，然后抬起头，顿了片刻后迈步朝果子的方向走来，步履矜娇神态高傲，路过的马匹很多都给它让道。

方子柏看得稀奇，紧张刺激的环境居然就这样被一匹马生生搅乱，莫名添了一股喜趣。

木架平台上的俩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异常，有人高声朝这边喊了一句：“马三儿，怎么回事？”

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的中年男子一脸烦躁地拨开草，站在树荫中喘着气，正巧停顿在方子柏脚下。

他低低嘟囔了一句“狗仗人势”，高声喊了回去，语气十足尊敬，表情却满是鄙夷：“我正要去看看呢！”

马三儿个子高，此刻微微踮脚就将眼前栅栏里牧场的情况看清楚了，骂骂咧咧的踢着脚底下的草走了过去，靠近后凶狠冲马群吼道：“滚回去，都不要靠近了，给老子滚！”

见所有的马都置若罔闻，马三儿怒火中烧，愤恨地抬脚踹上栅栏，同时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挽了个花儿，清脆响亮地一声“啪”响彻林间，惊起无数飞鸟。

有几匹马被惊了，慌乱中冲撞了起来，马三见状，脸上露出冷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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