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 三堂会审(2/3)

作品:《芜凰

她逼回来成全了自己的解脱。”

义隆看着面前形如枯槁的女子,当真是瞧不见昔日风华了。他莫名地有些心疼和愧疚,倾身抬手,拂去姐姐额际的碎发,郑重其事地说道:“朕答应皇姐,绝不动齐哥儿就绝不会动。”

芙蓉苦笑,她是不信的,哪怕金銮殿上的帝王不动,总有人替他出手,那是防不胜防的。她拂落弟弟的手,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,长叹道:“你当初也答应了芷歌,绝不动乔郎,可乔郎还是死了。”

她的眸底翻涌着泪意,泪水却干涸一般再淌不下来:“没用的,阿隆。这世上,我只信得过芷歌,只有她,才会以命护着我的孩儿。你是想应下的,阿隆,颜面能值几何?你要是到了我这般光景,就会明白了。只要能换回乔郎,我愿意辜负天下人。”

义隆只犹豫了一夜,就应下了。

那道明晃晃的封妃圣旨送达富阳公主府,并未给这个暮霭沉沉的庭院带来一丝喜庆。

心一的伤好了许多,不再成日卧床静养,间或也来园子里的凉亭晒晒日光。

芜歌觉得午后与心一在这凉亭,闲看风云的时光,是南归后唯一的惬意。她越来越喜欢煮茶了,以前,她那跳脱的性子,茶艺都是被娘逼着学的,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静默的日常。

如今,她觉得自己的性子当真是变了。她聚精凝神地烫着杯,贪婪着闻着清清淡淡的袅袅茶香。

心一的声带虽然受损未痊愈,但声音除了有些嘶哑,听着倒不似早些天那样骇人了:“你何苦如此?一旦迈出那步,就再难回头了。”

芜歌明了他说的回头指的是什么。她停下手,笑道:“佛家不常说,有舍才有得吗?敌我悬殊,我既想报仇,又想护人,想要的这么多,一毛不拔,是绝不可能的。”

心一最是看不得她这样苦中作乐的笑:“阿芜。”

“心一,你知道劝我也是无用的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芜歌的眸子里闪耀着一点火光,“邱叶志是结果了。袁齐妫,我不入宫,如何替佛主教训她?”

“哪怕报了仇,又能如何?”心一痴惘地苦劝,“你看看刘义隆,也知晓了。他是大仇得报了,可我瞧着,他却没一日是过得称心如意的。”

芜歌听到那个人,眸子里的亮光便黯了下去。她早道不清对阿车是何感受了。还爱吗?她不知道,那个名字想起来,心会疼,也会恨。她早不是纠结于情情爱爱的无知少女了。他们是仇敌。

娘的死,父亲的死,上一辈的恩怨,她强忍着,许是能按捺下去。可哥哥和庆儿,她忍不了。埋在大雪里的那三个侄儿,她更忍不了。

他们一个个都是她的血亲。

为了他们的仇,我连亲生骨肉都舍弃了。她早没回头路了。她给拓跋写那封绝笔信时,的确是留了心机,她希望能用情困住拓跋焘,困住他善待他们的晃儿。

她早不是深信海誓山盟的年纪了,她没指望北地的那个男子当真会对她一往情深到非她不可,但只要能困住他一些时日,哪怕是几年,待他们父子情深后,晃儿哪怕没她这个娘,也还是有指望的。

她落款绝笔二字,是真的抱了必死之心的。

她不可能因为佛陀的一句劝诫,就立地成佛,不可能的。

“心一,尝尝今日的茶吧。”芜歌岔开了话题,为心一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,“我一直有派人打探天一大师的下落,终于是有回信了。天一大师这会应该在南岳衡山。你伤好之后,便去衡山吧。”

啪嗒,是茶杯砸落在石桌上碎裂的声音。心一顾不得四溅的滚烫茶水泼在了手背,却是急切地看着她:“阿芜,你?”

芜歌浅抿一口茶,语气带着刻意的平淡:“我要做的事,必然是你不喜的。你是我今生唯一可以同生共死的知己,这份知己之情,不该被那几个该死的人给破坏了。”她抬眸:“心一,你走吧。我只想你记住我想让你记住的样子。”

心一的面色褪得苍白。

“那日见你受重伤,我才发觉自己太自私了。我总还是习惯地把你当做是父亲送我的死士。”芜歌一脸歉意,“你与徐府的生死之契早就清了。人生也没几个五年,你是时候去走自己的路了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心一问,眸子里闪着泪光,“你自己的路呢?”

芜歌眸子里也泛起泪来:“徐芷歌去金阁寺时,就已经死了。我早不是为自己而活了。”

“徐夫人若还在世,也不想见你如此的!”

“娘若还在,那死的人就是我了。”芜歌移眸看向满园的荼蘼春色,夏天快来了,芳菲也该尽了,“你看,我们总是为了仇不仇的争论不休。”她笑:“你真该走了。其实,我觉得你就不该再信佛了。可是,既然是你信的,你开心便好。去找天一大师吧。”说完,她便起身。

心一望着她的背影,只觉得心口有一块莫名地缺失了。

芜歌心下有些伤感,但她历经千帆,很难再涌起大喜大悲的情绪来了。入宫,在她南归之前就已经是决定的。她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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