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徐家分崩(2/3)

作品:《芜凰

徐浈之在承明殿外长叩告罪,直道是要大义灭亲,一口气把徐献之和徐乔之父子卖了个干净。

“三爷,请吧。”前来徐府拿人的,正是檀道济的上门女婿,京兆尹檀润年。

檀润年对着主座安坐泰山的徐献之,躬腰长揖:“请司空大人移步京兆尹衙门。此次下官奉旨彻查谋逆和通番卖国一案,事关国体,若有怠慢不周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

徐献之冷冷一笑,扶案起身。肋下生疼,他这一站,猛地就额头冒起汗来。

“父亲!”沅之奔上来搀扶,却被父亲比手止住。

“带路吧。”徐献之凌傲地看一眼檀润年。

檀润年做了个相请的手势,守在门口的铁甲军肃地收戟开道。

“老爷!”是文姨娘跑了出来。她噙着泪,脸色惨白,看一眼丈夫又看一眼儿子,目光里是道不尽的凄楚。

“出来做什么?回去歇着。”徐献之面色不悦,口吻却透着关切。

文姨娘走上前,抬手为他理了理衣襟。她竭力挤出一丝笑来:“妾身等老爷回来。”她扭头看向儿子:“好好照顾你父亲。无论到哪里,我们都是骨肉血亲。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,切记学不得。”

沅之红着眼,闷声点头:“儿子受教。”

文姨娘噙着泪,退到一侧,端的是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还要雍容的气度。

父子二人走出府门,登上京兆尹衙门的简易马车时,芙蓉正闻讯从宫门赶了回来。

“父亲!”她跪了一夜,站立不稳,却急急拂开丫鬟婆子,跌跌撞撞地赶往那辆简陋不堪的马车。

衙门上门拿人,从来都是用囚车,如今能动用一辆马车,哪怕是简陋,却也是给足了司空大人颜面了。

沅之掀开车帘,徐献之苍老又苍白的脸探了出来。

“父亲!”芙蓉的脸色很憔悴,她噙着泪,声有不稳,“若父亲见到乔之,请帮儿媳捎句话,告诉他,我在等他,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!”

徐献之欣慰地点了点头:“好好照顾齐哥儿。”他拱手一揖,“满府的妇孺便拜,托公主了。”

芙蓉的泪哗地滑落:“父亲放心。我会替乔之守好这个家的。”

徐献之点头,因剧痛又冒出一头汗,他疲沓地坐回车里。车轱辘轱辘,驶往京兆尹衙门,一如他及冠那年初出兰陵的情景。那时,他心怀大志,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来。

他成功了,位极人臣,享尽荣华。

可到头来,他闭目。罢了,这一世,便是他最终斗输了,他也辉煌过,也不枉此生。

更何况,人生长得很。哪怕他死了,只要他的儿孙不死,不,只要他的血脉不亡,他徐家还可能报仇雪恨,迎来更大的辉煌……

芜歌在平城收到建康的消息,已是十天之后。那时,京兆尹衙门查到铁证,除了富阳公主母子三人,徐家所有人都被收监了。

“我的人没接到徐庆之。”拓跋焘难得如此严肃,“他甩开徐府的侍卫偷跑了,到底是回了建康,还是去往了别处,神鹰营还在查探。”

芜歌静默地盯着案几上的那本《心经》。她抬手抚了上去,许久,才道:“派人去滑台试试。他应该是去找二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拓跋焘踱到她身旁坐下,抽开她的手,笼在了掌心,“别担心。我既然答应了你,就会把他平安带回平城。”

芜歌的目光还是胶着在心经二字上:“父亲,哥哥,还有满府的人,又该如何?”她抬眸看他,眸中染了泪意,“拓跋焘,你教教我,怎样做才能救他们。”

拓跋焘不无惋惜地叹道:“所以啊,我前番出的计策,里应外合是最好的法子。可惜。”他抬手抚了抚芜歌的发:“风骨的代价,是很昂贵的。”

芜歌的泪喷薄。她急忙扭过头去,望向香炉上袅袅升起的香烟。

真的是穷途末路了。这十多天以来,她多番打探,她知晓徐家的人之所以迟迟还未入罪,不过是因为刘义康疯了似的,招兵买马恨不得陈兵彭城。而兰陵潘氏又掌控了九省粮道,关系到国之根本。

金銮殿上的那位,不过是想安抚好弟弟,又处理好钱粮,再行发落徐家一干人等。

留给她的时日,真的无多了。

她扭头,脸上的泪痕未干,眸子里却已无泪:“拓跋焘,你能不能帮帮我?”

“你想我如何?”拓跋焘问。

芜歌张唇,却说不出话来。怎么帮呢?陈兵滑台吗?别说拓跋焘不愿意劳民伤财,即便是当真陈兵,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。那个人未必会放人。

而此举只会成为父亲通番卖国的罪证。父亲情愿豁出全族性命也要保全的声名,她绝不能破坏。

芜歌垂睑:“我不知道。拓跋焘,我最怕的就是这一天。我来北地也只是为了这一天万一到来的时候,能给家人留条活路。可是,实在是来得太快了。我终究是没法子。我甚至连庆儿都没保住。”

拓跋焘抚着她的头,扣进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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