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生机难觅(2/3)

作品:《芜凰

却是肆无忌惮了。”

姚太后缓缓踱回软榻,坐了回去:“可惜年岁渐长,那肚子也不知道争不争气。”

“姑姑!”姚顿珠愕然,紧接着很是气愤,“那个老妖精也配!”

姚太后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侄女:“若是你无法诞下子嗣,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像哀家这样。那个该死的老巫婆定下这样的规矩,生生害了哀家一生。儿子终究还是要自己生的才算数,便是生不出儿子,生个女儿也是好的。”

姚顿珠撺掇:“姑姑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。她人都回来了,却躲了起来,难不成还看不上左昭仪这个位份?”

“她自然是看不上的。”姚太后语气森冷。她挑眉:“如今,她躲在神鹰别苑里,皇上护她护得紧,连哀家都拿她没辙。”

姚顿珠绞着双手,恨得直切齿:“难不成就这么任她逍遥?”

姚太后再冷瞥一眼侄女,才幽冷地说道:“姑且再瞧瞧。”

平城的春日,来得迟,走得也快。时日,如白驹过隙,一晃已是夏日。从春花烂漫到酷暑蛙鸣,除了圣驾三天来头往返于皇宫与别苑,带来的喧嚣,芜歌的时光是静谧又清幽的。

拓跋焘当真是拿出十二分的诚心,和十二分的耐心,一点一点,愚公移山般思慕追求着心仪的女子。

芜歌眼前的白雾,似乎是被司巫扶不祸一语成谶了,当真像是心疾,只因没找到心药,就药石无灵,毫无进展了。

她身上的余毒早清了。欧阳不治其实早已没了用武之地,照理说,这老头该回宋国了。可这老头子非要偷师心一是如何给芜歌调理的,死皮赖脸地赖在了别苑。

想与心一切磋医术的,除了欧阳老头,如今又多了一位。当那日,扶不祸出现在神鹰别苑,点名要见心一时,芜歌着实是惊到了。

心一虽被逼入世,却单纯到近乎不谙世事。他并不知扶不祸是拓跋皇室的司巫,只当这个清冷如冰的黑衣女子是悬壶同道,受拓跋焘之邀,一同为芜歌治疗的。故而,他对扶不祸冰冷到近乎质问的一连串追问,浑不在意,反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
扶不祸免不得对他另眼相看:“你就是永安侯刘子安?”

心一对自己的俗名,总感觉陌生,不由怔了怔。他点头,只随意嗯了嗯,便又捣鼓百子柜里的草药。

扶不祸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:“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匈奴人,更像汉人。”永安侯府刘氏一族,是前秦匈奴王的后裔。心一明明是匈奴和鲜卑的血脉,却因服了建康的水土,看起来确实像是地地道道的南方汉人。

“众生平等,哪有匈奴和汉人之分?”心一拨着掌心里的草药闻了闻,似乎还欠了些日头,明日该翻出来再晒晒。

扶不祸闻言,不由又多看了心一几眼。

只那欧阳老头着实聒噪,未见其人先闻其声:“臭小子,听说新来了一个巫医,还是个巫婆!”

扶不祸颦眉,幽幽地望向堪堪跨过门槛的老头子。

老头子初见这个一身黑衣的扶不祸,不由骇了一跳:“哎哟,竟然这么年轻啊!”

“老头,少说,多做。”心一出定一般,看也不看老头子,依旧自顾自地整理着草药。

老头子老顽童似的吐了吐舌头,冲扶不祸问:“敢问尊姓大名?”

扶不祸的目光悉数落在百子柜前的男子身上,只心不在焉地应酬老头子道:“不祸。”

……

自此,三个医者,一个毒圣,一个巫医,一个僧医,看似风马牛不相及,却隔三差五就凑在了一起,切磋医术。渐渐地,因为患者芜歌的加入,他们的活动又扩展到品茗、下棋、赏花、抚琴等等。

倘若不是拓跋焘几乎每天都要黏上来,芜歌在别苑的日子倒是极自在的。

芜歌只觉得这样的拓跋焘有些陌生。在她的记忆里,这个男子玩世不恭,吊儿郎当,如今却像换了个人,对她殷勤备至到让她难以招架。

夏日午后,知鸟叫得极是烦躁。

拓跋焘如今最大的喜好,莫不过是在这样的午后,切一些凉果,做一盘冰镇切果,给隔壁的女子去暑气。

今日,他切的是西瓜,也不知是请教了御厨,还是自己突发奇想,竟然用了心一捣药的瓷樽碾瓜出汁。

芜歌靠在凉椅上,看着他忙得如火如荼。临了,在那杯红灿灿的果汁凑到唇边时,她接过去,却是不解风情地说:“从前不曾听说陛下喜美食啊。”

拓跋焘自饮一杯,笑道:“朕喜的不是美食,是阿芜你。”

饶是几乎朝夕相处了半年,他每每都是见缝插针地说着肉麻话,芜歌也还是不习惯地微红了脸:“你真的不必如此的。”

拓跋焘却笑得越发畅快:“若非如此,阿芜怎会知晓朕的诚意?奇珍异宝,不过是铜臭物,你必然是看不上眼的。绫罗绸缎这些,你不见得喜欢,况且又不是朕织布纺衣的,有何心意?朕挑美食赠阿芜,不过是讨巧图简便,也给你留实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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