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四七章 从来没有什么太过突然(1/2)

作品:《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

少年哭时没有多少动静,只在那近乎无声的呜咽,身子却在不住地发着抖。

慕惜辞只觉肩头的布料被人打湿了一遍又一遍,那水迹一寸寸将她的衣衫浸透,灼得她耳根发烫,心跳无端漏了一拍。

原来他是以为……

她眨了眨眼,迟钝如她,这会也从墨君漓的话中品出来了点不大对劲的味道,小姑娘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泛了点浅淡的云霞,她满目茫然,忽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墨君漓。”小姑娘的指尖发了麻,她张了张嘴,半晌才找寻到自己的声音,“你该不会是……”

这老东西该不会是心悦她吧?

慕大国师轻轻咬了咬舌尖,正想嗤笑着摇头骂自己一句多心,却不料他竟抢先一步回答了她:“是,我是,我就是。”

“我是不是你还看不出来吗?”

少年表达情愫的方式坦率而直白,直白到令小姑娘的脑袋止不住地发了懵,他说话时甚至还将她拢得更紧了些,这动作却让她懵的更狠了些。

慕惜辞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人炸成了一片纯然的白,直教她缓了许久都没能缓过味儿来。

这、这会不会有点突然?

“我……不是,你……那个,我。”小姑娘的舌头打了结,她语无伦次,试了几次方才挤出句囫囵的话来,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墨君漓理直气壮,声线里还带着点散不去的哭腔,“我只知道那会我都想陪着你一起死了,去他娘的天下大业,谁爱要谁要!”

向来文雅的少年难得爆了句脏,慕惜辞好不容易接起来点的脑子登时又懵成了一片。

她忽然想起几年前两人初识的那一日,萧瑟夜风里他解下衣衫,在她肩头披了件带着体温的厚重大氅。

想起那件大氅,她便顺势想起了水榭的地牢,她撕破夹了料的桑皮纸,被那辣椒胡椒的粉末糊了一手,他连忙拿清水洗去她手上沾染的东西。

还有月夜下她打少年身上的那一砚台,赏雪会他带她看过的满院白梅和上元宫宴后他送她的漫天烟花……

她记得霜华下,少年满面认真与她诉说着他对慕家的信任;也记得他花光兜里最后几两银子,带去浮岚轩的那只烧鸡与糖画。

她记得那个初夏夜,他背着她缓步踱回国公府,星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。

从点心到街头巷尾的炸浮元子,从雪夜里的冰糖葫芦到锦盒中置着的尺宽星盘,零零碎碎的过往在她眼前一一穿行而过,她忽的想起临行前的那份心乱如麻。???.h

她想起他说过,前生时是他替她收的尸。

他说他将她葬在了一处,能听风观月、踏云望雪,见天下太平、万籁和乐的好地方。

其实,这世间从没有什么太过突然的情愫。

只是有些东西,在她也不知道的时间里悄然变了质。

她回想着三年前桃花诗会上卜算的那道天机,那道她没能捉摸到影子的变数。

现在想来……也许她就是那道变数。

而那星盘,也不过是贼老天为了逼她赶往江淮的小小把戏。

非是天垣生变,而是红鸾星动。

慕惜辞想通了,面上却是烧得愈发厉害,她咬着嘴唇,良久才别开脑袋细哼出一句:“好吧,我承认。”

“我那个……有点关心则乱了。”

“啊?”墨君漓闻言不禁愣了一瞬,他都做好要被小姑娘一道黄符直接拍死的准备了,却不想竟能听到这样一番答案。

他的心脏霎时动若擂鼓,几乎刹那便乱了方寸,少年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,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:“什、什么?”

他没想到他能得到答复,至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得到答复。

“我说——”慕大国师别扭着抬高了音调,随即那声线立马又细若蚊蝇,“我也有点关心则乱了。”

“真的?”少年抽抽鼻子,红着眼眶抬了脑袋,一双眼亮得仿若是天际的紫微星,“真哒真哒?”

不,假的,她突然有点后悔。

小姑娘面无表情地推开墨君漓:“我能选择前话收回吗?”

“你想都别想。”少年鼓了脸,做出个将什么东西吞咽入腹的动作,一本正经地撑了床板,“你刚说出来的话都被我吃了,想收回也寻不到地方!”

“……幼稚。”慕大国师被他这举动磨得没了脾气,只得佯装嫌弃地骂他一句幼稚,后者听罢反倒愈发蹬鼻子上脸:“幼稚就幼稚。”

“行了,你差不多得了。”小姑娘烧着耳根,低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,“我这衣服可是又被你哭湿了。”

“那我马上去给你找套新的来。”墨君漓兴奋不已,满面的跃跃欲试,“顺便再给你拿点吃的,一天多没吃饭,你肯定饿了。”

“阿辞,你喜欢吃粥还是馒头?眼下淮城水还没退,能弄到的肉食不多,得委屈你一下,回京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“都一样,随便弄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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