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看着像是买牛的那个农村大叔就想息事宁人：“算了算了黑，他爱买就卖给他好了，咱们再看一头去。”伙子还是不乐意：“这不是一头牛的事儿，买卖总有个先后，都像他这样，市场以后还能叫市场吗？我们还怎么管？”一听到这话，燕飞就不由想起了在市里卖瓜时候，遇到的那几个来捣乱的“市场管理处”的混子们，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去。只不过本来他也没想搭理伙儿，而且是在家门口，不想惹事。虽然不乐意，可还是没吭声，只一门心思在和牛缰绳较劲。这头牛犊一看就是临时拉出来卖的，那缰绳就是随便找的一草绳，又粗又糙。刚才几个人又是拉又是扯的，这绳子就彻底成了死疙瘩，解了半天，一身力气浑没半用处，根本不见有解开的迹象。周围的人看着要闹僵，也都劝这个伙。旁边站的那卖牛妇女看着也不像装的，现在虽农村人平时吃喝不愁，可真用钱的时候都知道难处，于是就劝伙儿算了。反正市场上这么多牛不是，慢慢再找就是了。伙儿看燕飞低着头也不搭理他，一脸气急也没办法，开口道：“那行，这牛就卖给你了。你拿二十块钱出来算了。”他话得别扭，燕飞解了半天绳子也郁闷无比，以为在市里的一幕又要上演了，顿时就火了：“凭啥给你二十块钱？”伙儿脖子一扭：“买牛了你不给钱，赶紧拿钱来，别耽误事儿了。今天这事儿够让着你了！”燕飞停下手，扭头看了他一眼，也不话，退了半步，然后一脚就踹在了这根拴牛的木桩子上。“咔嚓！”碗口粗的木桩顿时就从根部彻底断开了，把牛犊都吓得一窜。这拴牛的木桩子虽然在这里风吹日晒雨淋，特别是根部挨着泥土的部分都有朽了，可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树桩子栽下去的，也不是谁都能这么一下就踢断的。周围的人顿时就是惊呼议论，却都是声，不多什么了。燕飞沉默着伸手拉起缰绳，将绳子从断掉的地方捋下来，伸手安抚住躁动的牛犊。“飞，这是咋了？看中牛了吗？”庞发从人群外边挤进来，看着这里周围的人和场景，急忙开口问道。“发哥，你过来评个理。我们都谈好的牛，让他给抢着买了，我们都没啥。这让他交钱还不交，还把这桩子踢断了，你来给，今天这事儿到底谁的不对？”那个叫黑的伙儿一看到庞发，还没等燕飞开口，就先喊了起来。庞发先是一怔，对着黑了两句，然后拉过燕飞，问问他是怎么回事。很快庞发就笑了起来：“你也不是没来过，怎么不知道这规矩，二十块钱是手续费。”听了庞发的解释，很快燕飞就明白自己是搞错了。这市场上整天都是牛马成群，为什么能这么干净？那些牛粪马粪的一堆堆也不会自己飞，还不是这市场管理的人找人清理的？还有就是，这牛马驴大型的牲畜，只要交易就是几百块几千块的买卖，在乡镇这地方，就是大的不得了的买卖了。市场管理处就有用了，他们负责出个证明，留个底算是个凭据，免得日后出现纠纷。“黑哥，这个，我也不知道规矩，给这是二十块钱，麻烦你了！”燕飞知错就改，掏出钱就给这黑道了个歉。都是一个镇的，只要不是故意找茬的，一开就没什么大事儿了。而且刚才庞发还偷偷了，这个黑，就是那个带着人牵着狗，夜里“帮”燕飞撵兔子的那黑子的亲哥。燕飞一听就乐了，就冲那几只兔子的面子，刚才的那些不愉快也该烟消云散了。黑是整天在市场上的，也不是一根筋走到底的人，摆摆手没接他二十块钱，笑着：“你早你是燕飞嘛，早知道是你就没事了。今天这单你来了算免费，我这就去办手续。”着就要往外走，看着周围人，想想可能觉得自己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，有不合适，就笑着对周围人道：“你们知道这谁吗？去年咱们这儿抓的那仨偷牛贼，就是他独自抓的，仨人一个没跑，还残废俩。牛当天就还回去了。县里公安局都给过奖励的英雄。”完他倒是跑出去了，可是燕飞就顿时浑身不自在了。“呀！这就是抓住偷牛的那个啊，怪不得这么厉害，一脚踢断这么粗的木桩子。”“这个我知道，还回去的那牛就是我们邻庄儿的，当时还都想着找不着了，家里女人嗓子都哭哑了，没想到当天就找到了。”“哎呀，没让咱碰上，要不也去踢两脚解解恨，这偷牛的太可恶了。”“英雄厉害，听那俩残废的都挺惨，算是给咱们出气了……”“是啊是啊，要不是他不定还得丢多少牛呢……”周围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，燕飞真是难受得不得了，还不得不给周围人回答自己为什么要买牛，当时怎么就碰见了贼，如何知道他们是偷牛的等等。也不怪大家热情，想象一下，那帮偷牛的要是没被抓住，肯定会继续偷下去，谁知道他们偷多少的时候才会被抓住？农村养牛不容易，不论是孩子上大学还是家人得重病，不得都靠这头牛了。不夸张的，这时候一头牛有时候就是全家人的命。如果那些偷牛贼继续干下去，在场的人不定就会有人被偷，只要想想自家的牛被偷走后会是什么惨样，就别有没有心情在这里看热闹了，估计要死要活的都有。好在黑很快就过来，拿着个本本登记好了，除了记下买卖双方的名字和家是哪儿的，还简单写了几句比如几个月的牛犊，大约有什么特征之类的东西。然后双方都按个红彤彤的手指印，再找个中人兼公证人兼保人也按个手印，这交易就算完成了，算是立下凭据不得反悔了。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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