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富贵住在东城区，是一处比较普通的小区，然而，就是这样的非富人区，在省城，也是一万五一平米的房价，钱富贵两口子攒了十几年，再加上两家家里的老人，这才能买下来，如今还欠着房贷呢。

“苏杭，你来了！”钱富贵很高兴，紧接着，看到苏杭身后的何水淼，钱富贵脸上又是惊讶，又是紧张，又是激动，各种情绪，不一而足。

“何，何总，你怎么也来了？”

何水淼淡淡道：“我身为你的顶头上司，来你家看看情况，不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可以，当然可以！”钱富贵满脸笑意，冲着房间里喊道，“老婆，我们公司老总来视察情况了，赶紧再多添两个菜！”

钱富贵领着两人进门，入门处是一个玄关，上面放着鞋子，进去后，不大的客厅里，左手边是一张餐桌，上面有一个小孩子正在伏案写着作业，桌上摆放了些水果，但并不十分新鲜。

右边，是一张能够坐五六个人的沙发，看上面陈旧的皮革，显然是有些年头了。

沙发正对面，是一台很大的液晶电视，算是整个家里最新潮的家电了，而其他的地方，都透露着一股稍微有些落后的感觉，比起何水淼家里的别墅，甚至是苏杭家的公寓，都有些差距。

趁着钱富贵去厨房帮老婆做菜，苏杭小声道：“何总，你这员工，家里情况似乎不太好啊！”

何水淼点点头：“是的，钱富贵家里情况并不好，这件事当初他来公司我就知道了！”

“其实，以他的能力，他是进不了中心基金的，不过看在他人品还算不错，而且工作也算认真，偶尔有点摸鱼，我也就当看不见了，这几年，我都有关注这些员工，暗中给他们提高了工资，虽然不多，每月就几百块！”

苏杭诧异地看了何水淼一眼，意外道：“真看不出来，你居然还会关心底层员工，我还以为，你的目光只会放在那些动辄上千万的投资项目上呢！”

何水淼白了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？现在市场不太景气，一味做大做强，虽然很容易给人一种赚钱的势头，但更大的可能是一招不慎，就崩盘了！”

“我也是学过公司管理的，深知底层不严，很容易导致公司倒塌，所以，对于底层员工，我都有深刻调查了解的，像钱富贵这样工作能力一般但是胜在稳定的员工，我们公司还有很多很多！”

苏杭点了点头：“确实，所以，这就是我们公司底层员工凝聚力很强，结果中高层人心不聚的原因吗？”

“你今天就是借着钱富贵，各种找我的刺吗？”何水淼忍不住气恼道。

“没有没有，我这不是看你没什么兴致吗？”苏杭笑着耸了耸肩，他倒不是怪何水淼管理不善，只是确实对此存有疑惑。

何水淼叹了口气：“很多事情，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！”

“我虽然是公司里的总经理，而且一向来都很强势，但公司的很多职位变动，并不只是听我一个人的！”

“你所看到的那些只会划水的中高层管理人员，我难道看不到吗？但是，我不能动他们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苏杭不解道。

“因为中心基金本质上还是一个家族企业！”何水淼无奈道，“这些年，我一直尽力让中心基金变成股份制，这样才能任人唯贤，但公司里的一些董事，包括我父亲，都在公司安插了很多嫡系，这些人里也有工作能力很强的，比如你们部门的何超群，从关系来算，他是我的堂叔，但大部分人都是没什么能力的！”

“我也在一步步清理这些人，但不能操之过急，否则引得那些董事不满，一个搞不好携带公司机密叛逃，那公司和我都要倒霉了！我绝不能让中心基金出现这样的情况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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