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倒的小圆凳又绊了她来不及收起的脚，她被绊得扑倒梳妆台上。

可怕的事情发生了，因为扑倒在梳妆台，拿剪刀的手被梳妆台咯的倒转，剪刀直直地插进她自己的胸口。深入其中，只露把柄，鲜血瞬间汹涌而出。她一下子僵住，清醒，睁大了眼睛，不敢相信剪刀会刺入自己胸口。撑起身，猛然丢开抓剪刀的手。

“啊——”看着手上自己的血，她错乱的尖叫。

子衿惊呆了，片刻反应过来，双腿僵硬地走到姑姑跟前，害怕地叫了声：“姑姑！”颤抖着要伸出手，又不敢碰到她。白令妍忍着剧痛伸手抓住了子衿要伸出的手，子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，吓得一夺，缩回手。白令妍已站不住，往后倒下，摔倒在倒地的凳子上，凳子腿咯在她后背，咯得她一皱眉，一口血涌出，胸口也更洇湿大片。她苍白着唇，无力地向子衿抬起手，却只动了动手指：“救……救……”下面的话已经没有了音节，就是个口型。然后，闭上了呼吸，手落了下去，头歪向了一侧。

“姑姑！姑姑……姑姑——”子衿震惊。凝住了良久之后心疼加震惊、恐惧，悲呼起来。吓得刚走进门的二太太一把扶住门框，差点绊倒。

“子衿！子衿！你怎么了？”二太太甫一站定，就急急地问，见女儿看着一个方向不答自己，顺着她的眼光一看，“啊！令妍！”

“子衿，你！？”惊讶加疑问地看向女儿。

“妈妈，不是我！”子衿看到妈妈怀疑的目光，马上解释。

她们的惊呼引来了一个人，刚回家的白家的当家人白令启。

匆匆上楼的白令启一进门就目光关切地看向眼前的二太太：“瑶华，子衿怎么了？子衿，”目光转到子衿，“子衿，你的手？”

“爸爸！姑姑……”子衿见到爸爸，心里有了主心骨，没去注意自己的手，甚至都没听到白令启的那句疑问。白令启在她的提醒下转移视线看到了浑身是血倒在凳子上的白令妍，胸口上还插着把剪刀。当下惊骇地跑过去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：“妍妍，妍妍！”

数声呼唤，无一丝回应，探手到鼻子下，气息皆无，身子已经有些发硬。顿时五雷轰顶，悲怆地一声长呼：“妍妍——”肝胆俱裂。

“令启！”

“爸爸！”

那一声长呼让一直处于惊吓中的子衿悲从中来，看着无声无息躺在爸爸怀里的姑姑，心头漫过疼痛，眼泪哗哗落下。

二太太许瑶华心疼丈夫的悲怆与打击，面色凄婉地看着他：“令启——”

她们的眼泪与呼唤让白令启清明，他看向子衿，片刻，低头看一眼怀里安静的妹妹。这个名为妹妹实如女儿的妹妹，此刻安静地躺在自己臂弯里，再没有一丝明艳与娇纵，脸色灰败，双目半阖。他颤抖着手给她合上双眼，低言安抚：“妍妍，睡吧，哥哥会给你报仇的。”

小心翼翼地放她在地上，自己冷静地站起来。

子衿看着爸爸看向自己冷然而陌生的眼神，不由脊背发冷，不解地嗫嚅：“爸爸……”

二太太不明所以，也有些心惊，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一步，要挡住女儿：“令启，你……”

“让开！”白令启喝止要挡住女儿的妻子，寒剑一样的目光射向女儿，“白子衿！她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爸爸，姑姑她，剪刀……”

“为什么要杀了她？”

“爸爸！”子衿睁大了眼，爸爸误会自己是凶手，再看爸爸眼底的寒意，不禁打了一个寒噤。看在白令启眼里，却是她畏罪害怕。他向前跨了一步，逼近子衿，子衿在那股强压下，后退一步。

旁边的二太太听出了丈夫对女儿的怀疑，顾不上自己也心有疑虑，上前拦住丈夫：“令启，子衿不会……”

“你让开！”白令启伸手拨开她，她抓住了他的胳膊：“不，令启，子衿不会的。女儿从小到大是怎样的孩子你不知道？”

“女儿？”白令启低头看向她，眼神里的深意让二太太脸上一白，“令启……”

子衿看不懂爸爸妈妈之间的暗涌，正要开口说什么，忽然肚子一阵揪疼，她小腹一收，用手捂住，口里呻吟出声：“妈妈，我的肚子。”

听到女儿的呼唤，二太太迅速放开丈夫的胳膊奔向女儿：“子衿，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妈妈，肚子疼，孩子……”感觉到腹中有湿意往外流。

“子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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